【开端同人】断罪 番外一（5）
番外一（5）
江枫回过神，看了一眼手机。从他出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。
他浑浑噩噩地回家，洗漱、上床、睡觉。
凌晨五点，他顶着黑眼圈打开手机，翻出牵妤的对话框，小心翼翼地发了个在吗过去。
回应他的是鲜红的感叹号。
江枫愣了足足一分钟，然后打了个激灵，用最快的速度翻身下床，拿起车钥匙狂奔。
一想到牵妤会就这样消失他的生活里，他几乎想不到别的什么了。他驱车赶到牵妤家楼下，刚下车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拖着行李箱往外走。
江枫车门都来不及关，慌乱地上前拉住牵妤的行李箱：“你要去哪？！”
牵妤眨了眨眼，不敢置信道：“江枫？你怎么会在这...”
话未说完，江枫一把扯过行李箱，一手拉着她上楼。走着走着江枫嫌她太慢，单手将行李箱拎起来，另一只手抬着她的腿弯就将人扛到肩上。
“不是！江枫你干什么！”牵妤挣扎道：“放我下来！你是土匪吗？！”
江枫气的眼睛都红了，吼道：“不放！删了我的微信提着行李箱就想跑！放了你就丢下我不要了是不是？！”
“不是，你怎么不讲道理啊...”牵妤又羞又恼：“丢下我的人明明是你好不好，干什么这样...”
好在凌晨五点，没什么人。不然牵妤都觉得丢死人了。
坐电梯的时候江枫也不放下她，直到走到家门口，牵妤的脚才落到地面。男人锋利的眉眼低垂，有些委屈道：“开门啊。”
牵妤静默了半晌，打开门，人和行李箱又被抬了进去。
......
牵妤端坐在沙发上。她拆开晃得松散的丸子头，抿唇道：“你要揍我，就揍吧。”
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牵妤的鼻子一酸：“干什么。不是拒绝我了吗，现在又来这套。你要报复我？”
江枫的气息略有些急促，声音也有些哑。他沉默了一会，道：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。但我能感觉到你是喜欢我的。昨天晚上回去我也查过了，有很多人都和你一样，没什么可害怕的。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件事...但我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让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。”
他再次环紧了双臂，颤抖着道：“我不想...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，你删掉我微信我真的吓坏了...妤妤...求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好不好...”
牵妤无奈地闭上眼，轻叹。没有被放弃，也没有被讨厌吗。
而且......
“怕了你了...”
这傻子。傻狗。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回来，就已经被她掌控情绪，再也不能离开了吗。
牵妤眯起眼睛笑，眼底的小痣动了动。看得直起身的江枫再次红了脸。
“能把我的微信加回来吗...”江枫垂下狗狗眼，祈求道。
牵妤点点头，轻抚江枫红彤彤的眼角，有些委屈道：“昨天...”
“对不起！！”江枫忙道：“昨天是我太不对了！把你一个人扔下，我真他妈混蛋！”
他捧住牵妤白净的面容，低头亲吻牵妤红艳艳的眼角，愧疚极了：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......”
牵妤瑟缩着躲了几个吻，却躲不过后面的，只好垂着眼睛半推半就受着。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细细密密的吻太过温暖，牵妤眼睛发涨，心脏涌起绵长的，创面愈合的快感。
她抚摸着江枫毛茸茸的大脑袋，逗狗一样：“再也不像昨天那样跑掉了？”
“再也不会了。”江枫声音闷闷的：“你肯定很难过吧。能和我讲讲吗...哦，现在不想说没关系的，什么时候都可以，我会好好听的。”
牵妤在他耳边烙印下几个轻吻，去亲他的嘴唇：“以后我都和你说，只是现在，不要去思考那些没意义的东西了。来，给你奖励。”
在她说奖励的时候，江枫已经激动起来了。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，每次她这样说，他就感觉到自己像一只等待女神垂青的大狗，摇着尾巴等她将他带上一个又一个巅峰。
牵妤搂着他的脖颈，看他颤抖的睫毛和迷醉的神色，加深了吻。
不论是习惯也好、痴迷也好，就这样待在她身边吧。她渴望这样炽热而纯粹的爱，渴望地快要疯掉了。
不需要思考，只需要跟着她...
江枫大掌扣着她的腰和脖颈，他被撩拨到喘息急促，舒服到眼角沁出泪水。
后记
他爱牵妤。
这是他经过思索，剥离开让人迷醉的x以及爱之后，得出的答案。他侧躺在伦敦的草坪上，注视着面前酣睡的女子，我爱她这三个字从心底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。顺理成章，又让人有些讶异。
今年春节，在江枫带着她回家过完年，吃完热腾腾的饺子、看完无聊的春晚，两个人趴在阳台上看烟花的时候，牵妤突然说，想带他回来看望玛格丽特女士。
在飞机上，江枫知道了牵妤的过去。她被英国大家族旁支的唯一一个继承人收养，被当成女孩抚养了十三年。在她的观念里，女性就是她身体的样子。整整十三年，她被圈养在偌大的城堡里，唯一能和她说话而不被斥责的人，只有玛格丽特女仆长。
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，在十五岁的生日那个晚上，玛格丽特抱着她，哭着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。
她不过就是被圈养在鸟笼里的一只观赏鸟，被错倒了性别，裹上华服，只是留给她的养父——那个阴郁温柔的，同时也是极度变态的男人——睹物思人的物品。她只是一个物品，用来怀念他的东方情人。
不管怎样对牵妤来说，都很残忍。江枫红着眼眶，颤抖着声音说，这不公平。牵妤什么也没有做错。
反倒是牵妤神色平静地说出自己在心里腐烂又发芽的过去，转头来安慰江枫。
“我曾经真的恨过玛格丽特，我在想，要是一辈子都不知道，我会不会就不用打碎自己的世界和过去。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，就算玛格丽特不和我说，等那个男人一死，我也会被这个世界杀掉。那个我，总会死去。”
牵妤笑了笑，依偎在他怀中：“所以我很感谢玛格丽特，没有她的帮忙就没有今天的我。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。”
江枫控制不住地去想，她是如何带着她破碎重组的世界观，来到完全陌生的地方，又是如何学她完全不熟悉的语言，步步蹒跚地走完这一步一步。她现在不仅打理着曾经养父的产业，还有自己喜爱的事业。她很强大，江枫知道，可是真的很心疼，他忍不住地去心疼。
他想，他一定要好好对待玛格丽特女士，当自己的家人一样好。
他们又聊了许多，牵妤说起自己每年回来给养父扫墓都会放上他过敏的花生酱，帮她喜欢雨天的养父贴心地撑起一把伞，毕竟还没等她报复他甚至质问他，他就一命呜呼了，有仇不得报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。
说着说着，牵妤睡着了。江枫为她掖了掖薄毯的角，嘴角勾起的笑慢慢淡了下去。
他们和玛格丽特过了一个“春节”，然后在她的催促下，两人来到公园看星星。她睡着了，毫无防备地依偎在他身边。在他面前，她是完全放松的状态吗。这样想着，似乎生出了一些隐秘的欢喜。
江枫看着她精致、漂亮的恬淡睡颜，仿佛看到了她身披风雪，带着破碎的、高贵的心走上这一条不被人理解的路。她会孤独吧？肯定会的，她拥有不配套的身体和心灵，在这个看似全是同类的世界里踽踽独行。她不像她表现出的那样不在乎爱，而是看到些微的火苗就舍不得放手的殉道者。她在乎他，比他想象的更在乎他。
而他呢。江枫想，一开始或许是荷尔蒙作祟，现在呢？是的，抛开那些旖旎的沉醉的情事，抛开他对她近乎痴迷的爱恋，他爱她吗？单纯的，灵魂上的。
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回答。在他心底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，他就知晓了答案。他爱她。他想。
他爱牵妤。
单纯地看着她的脸，他就想亲吻她鼻尖上细小的绒毛，似乎这个举动就能把他带回几年前，陪一个频临破碎的女孩修补好自己的人生。
他爱她的，爱她的脆弱和坚强，爱她的推拒和渴望，爱她的复杂和单纯，爱她的体和灵魂。
怎么能不爱呢。他想。有谁能不爱她呢。
他揽住她，在她的头顶蹭了蹭下巴。
像一条大狗，或者说是谁的太阳。
(番外一完)
